移石斋

Sunday, December 16, 2012

CSO现场(114):巴赫现代回响


Bach  Brandenburg Concerto No. 6
Clyne  Prince of Clouds [CSO Co-Commission]
Stravinsky  Dumbarton Oaks Concerto
Bach  Oboe d’amore Concerto in A Major, BWV 1055
Bach  Concerto for Two Violins

Chicago Symphony Orchestra >
Harry Bicket > conductor
Jennifer Koh > violin
Jaime Laredo > violin
Scott Hostetler > oboe d’amore

      先说说大体印象。Harry Bicket实在是神似演《国王演讲》的Colin Firth,两人都是英国人,年纪也差不多。结果是这场巴赫为主调的音乐会特别贵族化,沉稳、中庸,不温不火,就像国王演讲,没有激情洋溢的高潮,但一个字一个字也算抑扬顿挫。这一特点对芝交来说倒合适。芝交并不擅长巴洛克,稳重平实的演奏更能发挥其特长。不过对于Laredo/Koh师徒二人来说,就有点捂严了没high起来。下半场的双小提琴协奏曲,其实二人的对话感表现得蛮强的,很多时候感觉就是即将要高亢起来,结果必须随着乐团回到平实一路。可见,即使是协奏曲,独奏乐器也不能领得太远啊。
      这场音乐会的曲目安排,实际要揭示巴赫在现代的回响。斯特拉文斯基一生钟爱巴赫,晚年甚至每天要弹上一段平均律。在创作Dumbarton Oaks时,他深受勃兰登堡协奏曲的影响。当然,最后出来的语言完全是20世纪的,他不会让人轻易听出巴赫在其中的角色。而今年32岁的英国作曲家Anne Clyne(芝交驻团作曲家)则毫不讳言巴赫和斯特拉文斯基是她最喜爱的作曲家,因为“巴赫音乐的每个音符都在当下”,而“斯特拉文斯基的每行每个音都是本质性的。”当然,她为Laredo/Koh师徒写的双协,除了中间一两小段稍微有些巴洛克因素外,也基本听不到巴赫(或者斯特拉文斯基)的影响。
      所以其实本场音乐会是古典、现代和当代一个杂糅。Bicket力图揭示其中的某种关联,虽然这种关联更多是概念上的。若没有文字解释,我就很难明白这种安排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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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December 12, 2012

十三不靠


      今天是12/12/12,除了1212年的12月12日,估计目前数字最大的日子就它了。虽然去年光棍节的一串1也算千年一遇,但不及这个大。
      12,到头了,没有13。这天干了些啥呢?8点起床,9点推小妙下去玩,10点多回来,接到一个学校的面试通知,知道另一个学校没给我面试机会。中午和老婆一起做泡菜饼,饭后打印一堆给另外一个学校的申请材料,下午寄出。顺便去图书馆,到珍本阅览室取了昨天订的复印件,复印件果然不够大,再下单子订了高清数字复制,付款15刀回家。老婆见我回来,才去补一觉,我边陪小妙玩边干些扫描的杂事。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了。
      很有代表性。就是最近几个月的写照:申请工作、写论文、看小孩、生活。
      12,挨着13,但不是13。几个12围起来也不是13。就像找工作,中国史就是中国,扯上中国的,比如西藏史,就必须去南亚史申请。而且中国史也要分,pre-modern, early modern, late imperial,  modern...都有严格划分。像晚期帝国与现代,就以1900划线。而且晚帝要尽量早一点,光研究19世纪中后期就不行;现代要尽量靠后一点,民国史共和国史啥的,要是之前就不算现代了。
      我找工作就典型的十三不靠。说是中国史,可是地方太偏,太牵扯韩国史和日本史;时代么,跨1900,而且跨得不大,前后差不多各20年。招现代的嫌太偏晚帝,招晚帝的又太偏现代。
      本来以为,打破传统界限,恰恰是优势,是趋势,是做历史的意义所在。现在才知道,敢情大家其实都那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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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08, 2012

CSO现场(113):Petrenko艺惊四座



Elgar  Cockaigne Overture (In London Town)
Barber  Violin Concerto
Shostakovich  Symphony No. 10

Vasily Petrenko > conductor
Robert Chen > violin

     本场演出是俄罗斯指挥Vasily Petrenko在芝加哥的首次亮相。反响相当好,完全得到了芝交观众的认可。下半场肖10终了,观众几乎全体起立,为他鼓掌叫好。这位36岁的年轻指挥,未来的道路可谓一片光明。
     Petrenko生于列宁格勒(芝交节目单上写“圣彼得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学于圣彼得堡音乐学院,师从Ravil Martynov,另外也跟CSO的常客、 Esa-Pekka Salonen学习。(他能够登台芝交,是否有Salonen的推荐,就不得而知了)。1994年起就同时担任圣彼得堡歌剧芭蕾舞剧院与圣彼得堡国家学院的指挥。10年后转去英国利物浦发展,成为皇家利物浦爱乐乐团最年轻的首席指挥,令乐团景况大大改善,现在他已经与乐团续约到2015年,头衔也成了Chief Conductor。
      Petrenko这次安排的曲目有非常明显的意图:一首英国作品,一首俄罗斯作品,这是他最擅长的两个领域,也表明其成长轨迹。一首美国作品,算是用来给美国市场交投名状。三首曲子都属于动听一类,色彩明丽,气势通达。Petrenko穿黑色短领套装,不系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即透着随性,有有点青年的叛逆。指挥动作果断、表达明确,对重点刻意强调,有时稍显紧绷。对肖斯塔科维奇的表现尤其到位,当然这也是芝交强项所在。

      看着芝交节目单中对于肖10的介绍,我觉得美国人对肖斯塔的认知实在已经固化得无以复加了。所有有肖斯塔的音乐会节目单,你都能找到斯大林的名字,斯大林就像肖斯塔科维奇的影子,永远伴随着肖的接受史。这种对政治的反复强化,一方面限制肖斯塔的可能性——若没有斯大林,肖斯塔就不是肖斯塔了么?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则强化了意识形态优越感。不少人一直在寻找中国的肖斯塔,可惜他们能找到的不过是艾未未之流。新闻里看到莫言已经到瑞典了,莫言不上这套,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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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December 03, 2012

CSO现场(112):成熟



Dvořák  The Golden Spinning Wheel
Berlioz  Les nuits d’été
Shostakovich  Symphony No. 1

Sir Mark Elder > conductor
Alice Coote > mezzo-soprano

     德沃夏克的《金纺轮》作于1896年。这时的他已经写成《自新大陆》,从美国回欧洲后,感觉到回归自身传统的重要,于是创作了一系列由民间传说/诗歌改编的交响诗。《金纺轮》是其中的一首,风格浪漫,洋溢着童话的情调。德沃夏克的成熟体现在某种程度上的随心所欲,不再追随欧洲主流。
     柏辽兹《夏夜》作于1840-41,完成配器则迟至1856年。这组情诗配成的歌曲忧伤、典雅,完全不似1830年惊世骇俗的《幻想交响曲》。《幻想曲》表达了柏辽兹对爱尔兰女演员哈利叶特·史密斯狂热的爱情。而在创作《夏夜》时,他和第一任妻子哈利叶特的情感早已冷却,开始与另外一位女歌唱家玛丽·雷奇奥交往。这次的情感漫长而平淡,玛丽甚至没有出现在他的自传中。两人于1854年才结婚。两年后柏辽兹将自己写的这组歌曲加上了交响乐配器,这种配置创造了一种新的歌曲形式。但就像他的第二段婚姻一样,这次的革新并不惹人注目,直到马勒半个世纪后重新拾起,才得到重视。柏辽兹的成熟体现在这种平静、无闻。
      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一交响乐,创作于1925年,那年他只有19岁,还是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学生。除了自小的音乐训练,肖斯塔十几岁起就给默片写配曲挣钱,对戏剧性的音乐表现手法相当在行。戏剧性之外,第一交响曲也显露出肖斯塔后来作品中悲剧性和冷峻,其独特的配器方法亦初见端倪,第一甫一完成便迎来极大关注。芝交在1928年就上演了这部作品,当时的节目单中还这样写:“迪米特里·骚斯塔克维兹(Szostakowicz)这个名字不见于任何一本音乐传记辞典中。”怎么说呢,肖斯塔科维奇还没等创作出他最伟大的作品,就已经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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